黃修平《談情說戲論金馬》 (香港)



華語電影每年的出產量、數目種類之豐讓人目不暇給。台灣的金馬獎頒獎禮,將每年出品的華語片來一次優良差劣的較技,除表揚年度傑出的華語電影作品及電影工作者,也讓不同地區的華語電影在同一平台上散發光芒。


黃修平(Adam)作為香港電影人,2011年,他有機會親身踏進金馬獎現場,那時他執導的電影《狂舞派》還未開拍,卻因為《狂舞派》而到台灣金馬獎現場經歷了一次神奇旅程,Adam說:「台灣金馬獎在於我來說,有很特別的意義,我第一次親臨金馬影展現場,為的是《狂舞派》,那時我在金馬獎旗下的金馬創投會議入面,找到投資開拍《狂舞派》的老闆,適逢其會,成為我首次踏足金馬獎現場的印記。」之後Adam來往金馬獎的次數,隨着他所拍的電影獲提名而增加,不論《狂舞派》或是《那一天我們會飛》均在金馬史上留上一筆,而去年舉行的第53屆金馬獎,Adam獲邀成為劇情長片類的初選評審委員之一,不再是獲提名的電影人身分,而是投入金馬獎評選機制當中。


  作為初選評審委員,身負重任,Adam必須於數月內看完數百套長片,他形容這種強度的觀摩,「足以豐富了我的養分。」


黃修平愛好電影,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,修讀期間以優異成績換取到美國愛荷華大學作交換生,也培植了觀賞電影的目光眼界,因拍電影而涉足娛樂圈,要適者生存,人云亦云推崇名牌大製作最穩妥安全,但他從拍攝電影取材甚至欣賞電影,都只忠於自己目光,在他看過的電影中,他不作思量的揀選許鞍華執導《天水圍的日與夜》視他人生中最喜愛的電影之一,甚或是本世紀最優秀電影之一:不難發現,觸動他最深的元素,往往是最細膩的感情。


「電影就是情的交流,不論是甚麼種類的情,能引起共鳴,引發觀眾去回味思考,就是一部好電影。」


我們不妨跟着他的目光走,去探索何謂令人回味的好電影。


對於愛情電影的要求,他說:「能呈現超越物慾、功利這些層面,仍能為對方付出、與對方分享時光、分享感受、生活點滴、有這樣一份超越的交流,我認為就是一套好的愛情電影。」


他認為情色電影或禁絕之戀這種題材也能填滿觀眾的慾望:「電影其中一個意義是滿足人的慾望,現實世界太多忌諱、壓抑,而色慾往往被禁止,透過這類題材,觀眾在電影中窺探角色的私隱,從而得到一種偷窺的快感,現實生活中不可能知道的範疇,從電影中卻得到這種認知,這就是觀看電影過癮及獲得快感之處。」


對於電影中呈現的「情」,他也曾提出一些疑問,在他眼目中,愛情與友情是不是真有分別?他說:「就像吳宇森的《諜血雙雄》,其中李修賢在河邊為周潤發療傷那場戲,是我很常用的教材,給現在的學生看,他們會笑;他們認為那些對白,彼此眼神、出現在兩個大男人之間很有Gay味,但我覺得就算Gay又如何,當然愛情與友情最大分別是【性】,但撇除【性】這元素後,我們從很多男男友情或女女友情的電影中,你看到愛情與友情本質上還有分別嗎?

談到這個題目,不能不提去年奪得金馬獎雙影后殊榮的《七月與安生》,兩個女生的感情,在他眼中發展得極為自然,他說:「電影很細膩,我以一個直男的眼光去看,沒有感受到太多同性之愛的意識,我認為女生之間比起男生更坦率分享彼此之間的感情是很正常的。」


黃修平對香港電影曾有過的輝煌成績很感驕傲,提到「功夫動作片」與「本土議題」的電影,這兩項包含香港特色的題材,他談起來眉飛色舞,對於香港別樹一幟且成績驕人的動作片,他說從成龍將雜耍把玩到出神入化境界、到周星馳將功夫武術柔合到喜劇上,徐克的古裝片漫畫化、吳宇森的暴力美學,都將香港特有的動作設計加上傳統紥實的武打,運用在不同導演的手中,創製成獨有的一種風格,這是港產片散發出獨有的「香港活力」。


他說:「不過無可否認,香港電影正面臨根本性的轉變。」反而本土題材電影的發展,Adam相對較為樂觀,「其中一個令我樂觀的原因,是已有實例讓大家看到,去年最好的三部電影,都是由新導演拍的,《一念無明》、《樹大招風》、《點五步》都是有很強社會意識的電影,加上未來香港的導演很多都是拍過IFVA、或者鮮浪潮,這是好事,也是一種希望。」電影是一種情感交流,但喜愛與否的準則很難放諸世界,這也是Adam所說的「鹹魚白菜、各有所愛」,要尊重電影,必須真心看待電影,黃修平如是說。


獎項與成就
  • 第33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新晉導演(《狂舞派》)
  • 第8屆香港電影導演會年度大獎新晉導演獎(《狂舞派》)
個人檔案
  • 香港電影導演、編劇,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,修讀期間曾到美國愛荷華大學作交換生,並開始拍片。現於香港理工大學設計系及兆基創意書院任教媒體創作課程。
  • 作品包括《當貝克漢遇上奧雲》(2004)、《魔術男》(2007)、《狂舞派》(2013)及《哪一天我們會飛》(2015)。